病，毛栗
“抱歉抱歉，等到这么晚了，”衣更真绪锁上学生会室的门，双手合十低头认错，“下次不会了⋯⋯我尽量！”
“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无所谓了，”朔间凛月打了个哈欠，“改天要补偿我。”说完伸手拽住对方的围巾两端一起往前扯，“走啦。”
“哎等下要摔倒了——”
冬天天黑的太早。从暖和明亮的室内一下子来到外面让真绪打了个激灵。他眨了眨眼把围巾紧了紧，却收到旁边的人的调笑。
“真~绪像个小鬼一样啊。”
“怎么这几天总是说这种话啊？——把外套系上啊，会感冒的。”他反驳道，话音未落又突然停下脚步，迫使对方转过身来把上下开着的扣子系好。朔间凛月看着他。真绪靠得很近，眼帘低垂，因为身高相仿只能看到他的发梢随着动作轻微颤动。
再高一点的话⋯⋯
他突然冒出这种想法。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又往前凑了凑，直到嘴唇触碰到对方的刘海。凉凉的，还稍微有些痒。因为严寒而变得迟钝的嗅觉终于重新苏醒，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萦绕在鼻腔。
“⋯⋯哎。”
真绪吓了一跳，愣在那里不敢动弹。
确认交往以来，已经过了几个星期——他们的关系毫不意外地，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。
朔间凛月照顾他脸皮薄，大部分时间不会在公共场合做出什么过分举动。可大忙人衣更真绪的私人时间又实在是很有限，上学放学路上以及偶尔的留宿就显得弥足珍贵。这种亲密举动基本都是凛月主动。至于拥抱和牵手，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。
没有改变。
凛月片刻后离开，露出一个微笑，“多谢款待。”
“⋯⋯别这样啊。”他低头，蹭了蹭鼻尖，“去逛逛吧？稍微有点不想回家。”
衣更真绪难得主动提出这种事，他感到有些新奇。
说是逛逛，但也就是再熟悉不过的商店街。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的朔间凛月有些奇怪。而就像要证实他这个想法一般，朔间凛月开口。
“哈。”他闭了闭眼，“我啊一直有一句话想问真绪。”
“答应跟我交往这件事，是真~绪自己的想法，或者只是在迁就我呢⋯⋯毕竟你这家伙为了帮别人会做出很过分的举动吧。说到底只是因为我‘想要你’才跟我在一起的吗？”
他的语气过于平淡，脸上还带着笑，嘴里却吐出让人浑身冰冷的话语。
——啊啊，我在说很过分的话呢。
“你⋯⋯说什么呢？”
衣更真绪脸色已经有些难看，疑惑不解与一些不易察觉的恼怒混杂在一起。
“反正真~绪的话，随便来个什么人，只要对你说，没了你活不下去求求你跟我交往这种话，你就会答应他吧。”
我在干什么。
别笑了，别说了。我并不高兴啊。
不是这样，不是。
——明明真绪是在小声呼喊着「需要我」吧。我又是在做什么呢。
真是差劲。
好刺眼啊，阳光什么的。不需要啊。
风冷得刺骨。